山顶洞人

玲珑筛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

阳光初升,微风拂面,一只彩色的蝴蝶翩翩飞来,随风在四周飞舞。
“呵,蝴蝶?我此生最恨的怕就是这种东西了”说话之人语句狠烈,最后的一声长叹却被风吹到了远处。。。
世人皆唾弃马文才棒打鸳鸯,害得梁山伯与那祝英台双双殒命,好在上天垂怜另他们化蝶成双,再续前缘。现在想来可不是一出好话本,被唾弃的千古唾弃,被流传的千古流传。
“可是。。梁山伯。。”说话之人眉眼中尽是晦涩难明,趁的那双本应灼灼的桃花眼也变得晦暗起来。“你可知道,这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英台与我定亲在先,她已然是我的未婚妻。朋友妻不可欺,你却与她在私定终身之后才告知与我:你们已经心心相印,互许终身?”
哈哈哈,可笑,当真可笑!想我马文才与你梁山伯从小一起长大,你当知我性情啊?你若第一时间告诉我,你与英台互生爱慕,情定一生。我怎么会为了一个没相处多久的女人而放弃你这个兄弟呢?可是这世事总是如此不遂我们的意愿,你竟是在我也爱上英台之后才告知与我,你与英台早生爱慕,互许终身,只因你要去参加孝廉补缺就任,恐时日太长无法照顾英台,才向我吐露实情,眉宇间满是相爱之人的柔情蜜意,还托我帮你照顾她??多可笑啊,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,与我的未婚妻私定终身还托付我代为照顾??哈哈哈哈。。哈哈哈。。许是笑意太狠,腰背都弯出了嶙峋的模样,苍白的脸上只映得眼角红的像要滴血。。苍白纤细的一只手撑着玉兰树,最后笑的没了力气,干脆撩衣坐在了树下。
你既早已知道她是英台,还能允许自己与她愈走愈近,梁山伯啊梁山伯,你可曾想到过我?你可曾想过我要如何?你让我情何以堪?你与英台情何以堪?你们又把我置于何等位置???英台与我并不熟悉,我只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,她与别人互定终身践踏我的尊严,我只当她不忠不义,我不怨!但是梁山伯,她私定终身的那个人不能是你!你是与我一起长大的,你知道我的骄傲,知道我的性情,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!从小就是我们互相陪伴,一直到我们长大!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,一起读书,一起科考,我知道我的学问做不了官,但是你肯定能考上啊,我还想着你去哪里赴任,我就陪着你去啊。。到了年龄我们各自娶妻,就住在同一条街,每天都会见面,像小时候一样,有我的地方一直有你,有你的地方也一定有我。。就这样直到终老啊。。。
说话之人的声音越发的低下去了。“呵呵呵。。”一阵自嘲的轻笑被风拂过玉兰树的声音打散了。。双手在身旁一阵摸索,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小坛酒,开坛便能嗅到酒香凌冽,隐隐有雪的寒。后背靠着树干,双腿交叠像是坐禅的模样,周身却满是孤寂像是被抛弃的孩子。仰头狠狠灌了几口酒,微风拂过,酒气渐染,苍白的脸颊也有了些许红晕,配着发红的眼角,才发觉此人怕已是微醺了。。
微风卷携着白玉兰的花瓣片片洒落下来,衣裳,肩头都有花瓣停留。阳光透过玉兰树在地下映出斑驳的影子,明明是一片暖阳,携着这白玉兰的花雨,任谁在这树下都是一幅温暖而又明媚的景象。可如今这人虽凭长相就已是一幅美景,但在这暖阳之下却生生透出一种与世隔绝的疏离和孤寂感,想让人为他披上一件外袍,想让人拥他入怀,想让人抹平他眉宇间的孤独。我猜他是不是在想什么人?我只能祈求,他想的人快来吧,来陪他一起看玉兰花,如果他想的人来陪他,他的眉宇应该能抚平吧?
微风依稀吹来了他的声音。
“罢了罢了,我虽未要你如何,你却因我。。而死,我自当是欠你一命的。你带走了要与我成婚的祝英台,与之双宿双飞,留我孤单一人在这世间遭受唾弃与愧疚。你就不欠我的吗?谁人又能说清楚这生与死哪个更好?
我这一生,前半生自视甚高,鲜衣怒马,风花柳巷又因有你这个竹马陪伴从未尝过寂寞和孤苦。可自从你走后,这满园的春色没人拉着我一起作画,夏季的凉食没人跟我一起品尝,秋季的衣服花样我找不到人一起相看,冬季的踏梅赏雪往常都是你非要让我一起去的,我摘了一支开的最美的梅花想让你带回去养在书案上,这样你整天写字看书也能闻到花香,兴冲冲的转身准备塞给你,却发现偌大的梅园只有我自己啊。。。后来我才发现,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寂寞吧。我想我的后半生应该开始了吧。想我马文才虽不及你的为人和才学,但平时呼朋唤友能从书院排到祝家庄。但后来我发现,他们都不是你,亦不能代替你。现在想来这前半生的欢乐你都在,这后半生的寂寞也全是因为你。
今天是你们三年之祭,前几天街上铺子里的烟火香烛都快断货了,我这个身份就不去你们坟前了,就在我府中的佛堂里陪你们说说话吧。
咱们这个地方可真小啊,走到哪里都是我们曾经一起到过的地方,但我却清楚的知道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再遇见你了。呵,所以酒是个好东西,可以让我不用那么清醒。。唇角勾起一个笑意,须臾片刻便消失了。
“梁山伯,我后悔了,真的”。说话之人的声音此刻给人一种易碎的错觉,好像风再大一点或者阳光再猛烈一点,这声音就会消融于这天地间。“如果能再来一次,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英台让给你,只希望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,我承诺你一辈子的笔墨纸砚,你在我身旁安安静静的做你的事情。只是一个祝英台而已,我没了她还有你啊。。。还有你啊。。”
语落,说话之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,只是这笑落入别人耳中却只留悲戕。骨节分明又略显苍白的手轻轻拂去眼角的水迹。又听得他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出“梁山伯,时间回转定是不能了,只愿我马文才下辈子与你梁山伯永世不见!”风突然大了起来,满树的玉兰花在风中摇曳,太阳也变得晃眼起来,一只彩蝶围着那人飞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的停到那人放在腹部的手背上,缓缓收拢了翅膀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不是此生最恨蝴蝶吗?再看那人,才发现他呼吸轻浅已是睡着了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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